陜北剪紙：黃土高原母親的藝術（一套三冊）

top 【一把剪刀的魔術】 住在陝北黃土高原窯洞裡的農村婦女──老大娘，一生從沒進過博物館，也沒瞧過啥子現代畫。奇怪的是，她們拿起剪刀鉸出來的剪紙花樣中，有些竟跟地下出土的遠古器物圖紋相似；又有些簡直就是現代派的畫。 住在山西安塞的高金愛，剪的「艾虎」（見圖1）就像黃土高原的山疙瘩般渾厚樸拙，粗尾高翹，四腿有力，頭部靈稚又可愛，肚子裡還多剪出了三隻活蹦亂跳的小老虎。這種表現手法，完全超出了現實的造型規則……她說：「畫畫剪花，就要畫出威風，能抖起精神，這才好看！」【母體藝術】 陝北地處有「華夏文明搖籃」之稱的黃土高原。這一帶遍布仰韶文化和龍山文化遺址，是黃帝時代氏族文化的發祥地，也經歷其後秦、漢、陏唐一連串古文明的高潮，是文化層極為博大深厚的地區。然而，到了近代，仍持續著傳統農產經濟的陝北，被重重的黃土山溝阻斷，就形成與現代文明隔絕的落後、貧窮地區了。 正因為地理的偏僻與封閉，此地的民間文化，活生生地保留了一些遠古遺風。其中最生動的莫過於婦女世代傳承下來的手藝──學者把它定名為「母體藝術」，又稱「本源文化」，其中包括剪紙、做麵花、刺?等，充分顯現出華夏民族旺盛的生命力。【剪花娘子】 陝北傳統觀念中，娶妻貌美不如娶妻手巧；貌美不過一時，手巧則造福終生。「生女子要巧的，石榴牡丹冒鉸（不用稿樣，就能鉸剪出來）的。」在陝北傳統生活中，家中女孩自幼便跟從母親或奶奶學習剪紙，起初照樣學樣，等臨摹熟了，就能脫離稿本信手剪出。剪紙手藝特別好的婦女被地方上稱作「剪花娘子」。她們剪出來的花樣往往流傳方圓數十里村莊，成為婦女學習的對象。走進陝北偏僻的鄉村院落、或樸素的窯洞，逢婚喪嫁娶喜事，全看不到受苦人的悲傷苦難，卻是處處充滿生機活力、萬物生輝的歡樂世界。「天地人一體同春，福祿壽三星開泰」、「五福臨門」(見圖2)、「鹿鶴同春」……處處可見到「大吉」、「見喜」「興旺」「發財」的吉利口彩……更美的是那些喜花以及窗花「魚戲蓮」、「蓮生貴子」、「蛇盤兔」(見圖3)，還有「石榴賽牡丹」、「雀踏梅」……簡直把簡陋的農家變成了繽紛的紙花世界。 陝北傳統民間剪紙藝術的流傳與發展，完全維繫於婦女操勞家務的雙手。她們用最簡單樸素的工具，把對善與美的嚮往、對生命與幸福生活的憧憬，公開而神祕、莊重而自由的寄托在一片彩色紙的世界裡。 《黃土高原母親的藝術》共分三大冊，第一冊是論述篇，書中將詳述剪紙的種類、表現技法、題材和構圖(見圖4)。第二冊和第三冊則為藝術篇。我們以鮮豔奪目、富民俗氣息的彩色紙，再加上古老色紙柔熟的觸感，來介紹黃土高原上曹佃祥、常振芳、高金愛、張金蘭等共十九位老大娘的剪紙作品。每位老大娘的作品各以一個顏色的色紙展現，而且採一頁一圖、一圖一世界的方式編排，讓每位老大娘的作品都自成一個豐足、自主的天地。在尚未翻開書頁前，光欣賞一下書口彩虹般的色譜，便能讓人油然升起一種既新奇、又熟悉的感覺。用這些像極了小時候常用的手工紙，來承載母親親手剪成、充滿祥和和祝福的剪紙，整本作品集簡直就像一匣裝滿童年記憶的神奇寶盒。